马晋面色沉沉,谦虚问道:“熹恒,你既已知有人参我,务必告知何事?我也好应对之。”
这回轮到谢灿懵了。何事?近来京城中的大事无非就三件:北伐,抗倭,赐婚。马晋独占了两件,羡慕嫉妒之人何其之多。他凑近,喃喃低语道:“赐婚之事。你府中之人满大街造势,酿成京城几起事故。”
马晋大惊,造势?大肆宣传,这事不是陛下宣扬出去的吗?他府中之人怎会如此。
谢灿看出马晋心中疑惑,细细道出了事情前因后果。
马晋不可置信瞪大双眼,辩驳道:“不可能。”府中之人再娇纵,无他亲自下令,怎么可能连着五日,满大街的大洒银钱呢?这该不会是高宁县主弄出的阴谋吧?
谢灿见他神色大变,劝解道:“太原,你尽快解决。该安抚安抚,该赔偿赔偿,切莫让事件蔓延。”
马晋回神,不管谁干的,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。他陪笑道:“熹恒,多谢告知,告辞。”
谢烨思绪纷乱,好些事情纠缠着他。他与昌乐侯府退亲之事不甚顺利。丘锦云在昌乐侯府一哭二闹三上吊,非君不嫁。永平侯乐于成见,态度暧昧。他现下毫无立场干涉夏荷的去留。为此,他焦躁不安。
姜姚惴惴不安,她怯怯瞥了谢烨一眼,低喃道:“烨哥,春闱将至,下学后,你能去仓房帮忙吗?”她心虚瞥过脸去,不敢跟他对视。
谢烨恶狠狠瞪向她,恶言恶语说道:“不去,我也不许你去。”人都要跑了,他还要倒贴银子给她逃跑吗?他是傻子吗?
不让她去?姜姚炸毛,凭什么?平价成衣需大肆宣传,这事不能半途而废。
谢烨冷笑,小娘子真真是一身反骨,桀骜不驯的样子真让人抓狂。他冷冰冰爆出一句:“夏荷,赎身之事,我不允。”这是他心里话。不管之前他如何承诺,她要远离他的生活,脱离他的视线,他的心内始终无法承受。
不允?又是不允?那是她的自由,不是谁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决定的,姜姚内心一阵烦躁。她恶狠狠抛下一句:“谢烨,无理取闹是无用的,谁也干涉不了谁的自由。”
干涉?谢烨崩溃了,这丫头下定决心,一心一意要脱离他的掌控,他心里憋屈,凭什么,他所爱之人是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丫头。
谢烨瞥了脸去,放了狠话道:“夏荷,下学之后,你敢逃,我绝不轻饶。”
吓唬她?姜姚内心深处毫无波澜。这事始终得面对,她妥协说道:“知道了。”谢烨只要不闹幺蛾子,事情就能办成。
何伯听了一路。夏荷赎身的消息着实吓了他一跳。自古以后,丫头年纪大了,主家会为其折一夫婿,放身契。夏荷性格样貌皆不错,他有意为何耀求娶之。可马车中两人的对话,让他清醒意识到女子见识多了,心就野了。
马车停稳后,何伯怯怯说了一声:“烨哥,国子监到了。”
谢烨冷哼一声,率先跳下马车,姜姚尾随其后。
何伯没料到,谢烨背影孤寂,夏荷则不然。她呼朋唤友,好不热闹。他内心崩溃:国子监到底谁在读。